第1章 上

霉斑在廉价壁纸的接缝处蔓延,像某种不祥的静脉网络,在灯泡的映照下微微搏动。

空气凝滞,沉甸甸地压着肺叶,混杂着隔夜泡面汤的酸馊、灰尘,还有一种更深的、几乎渗入墙壁本身的、属于贫穷和绝望的霉味。

十四寸的老旧显像管电视机在房间唯一的矮桌上嗡嗡作响,屏幕闪烁,映出两张年轻却过早蒙上阴影的脸。

千早爱音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电视里夸张的综艺节目上。

主持人刺耳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冲撞,显得格外空洞。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领口有些松垮的棉质T恤,是便利店打工的制服。

几个小时前,她刚脱下它,上面还残留着炸物区顽固的油腻气味。

她瘦了些,曾经精心打理的粉色长发如今只是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脸颊旁。

丰川祥子蜷缩在离爱音稍远一点的角落,一个被阴影更深吞噬的位置。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

她的姿势像一只高度戒备又疲惫不堪的兽。

廉价的白炽灯光线吝啬地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即使在昏暗中也异常锐利、此刻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她身上是一件同样廉价的灰色连帽衫,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

她的视线,看似落在电视屏幕上,实则穿透了那层闪烁的光影,落在更遥远、更黑暗的地方。

爱音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却掩不住疲惫的轻快:“呐,祥子,你看那个人 ,表情好夸张哦。”她试图用肩膀轻轻碰了碰祥子,想驱散一点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祥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像被什么不洁的东西触碰到了。

她没有转头,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介于“嗯”和“哼”之间的单音。

那声音干涩,毫无温度。

爱音嘴角努力维持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又像没事人一样转回头,只是抱着膝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电视里夸张的笑声还在继续,像是对这间破败出租屋和里面两个年轻生命的无情嘲讽。

祥子的指尖,在连帽衫粗糙的布料下,无意识地捻动着。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种极其微弱、几乎被房间里的其他气味完全覆盖的气味——廉价洗衣粉的、带着点工业香精的、属于千早爱音衬衫的气味。

几个小时前,就在爱音去便利店上夜班后,那件被随意搭在椅背上的、洗得发硬的格子衬衫,成了祥子无法抗拒的深渊。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走到椅子边。

如何拿起那件衬衫,将脸深深埋进去,近乎贪婪地呼吸。

那气味,混合着爱音身上淡淡的汗味、便利店炸物的油烟味,还有那劣质洗衣粉的味道,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混合物。

它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最腐烂的锁。

尸臭。

不是那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新鲜的死亡气息。

是更隐蔽、更阴魂不散的。

是酒精、绝望和缓慢腐烂的肉体在狭小空间里经年累月发酵后,渗入墙壁、地板、每一件家具、甚至空气本身的味道。

那是她父亲丰川清告最后留给她的遗产。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名字在财经版块熠熠生辉的男人,在家族因他决策失误亏损了天文数字(人们私下议论是168亿,一个足以压垮任何荣耀的数字)而将他像垃圾一样抛弃后,迅速坍缩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烂泥。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用微薄的打工收入,一次次买回最廉价的劣质啤酒,递到他枯槁颤抖的手中。

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光熄灭,看着他像一截朽木般彻底腐烂在榻榻米上,直到邻居报警,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再也无法掩盖。

而就在刚才,当她的脸埋在那件属于爱音的、带着阳光和廉价清洁剂味道的衬衫里时,一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汹涌的、灼热的、带着毁灭快感的冲动攫住了她。

那冲动来自她身体深处某个隐秘的、令她无比憎恶的器官。

它在她内衣的束缚下,不受控制地肿胀、搏动,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羞耻和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进狭小、散发着霉味的洗手间,反锁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布满水垢的门板,她颤抖着脱下内裤,释放出那丑陋的、与她女性外表格格不入的器官。

它硬得发痛,顶端渗出一点湿滑的粘液。

她闭上眼,爱音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她工作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她吃到好吃东西时眯起的眼睛,她粉色发丝拂过颈项的弧度,她制服下隐约起伏的、年轻饱满的胸脯轮廓……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尖叫。

她粗暴地揉搓着自己,动作带着自毁般的狠戾。

那件爱音的衬衫被她紧紧攥在另一只手里,揉成一团,死死按在自己口鼻上,仿佛要窒息在那混合着爱音气息和自身罪恶的气味里。

快感像黑色的潮水,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又在退潮时留下更深的、冰冷的泥沼。

粘腻的液体溅在冰冷的瓷砖地上,也溅在她灵魂的废墟上。

“呃…啊…”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她紧咬的牙关里逸出。

她滑坐在地上,冰冷的瓷砖贴着滚烫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巨大的空虚和自我厌恶像冰冷的铁钳,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看着自己沾着浊液的手,看着地上那滩污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将头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对自身存在的恶心。

“我…是被世界吐出来的渣滓…”她对着洗手间里浓稠的黑暗,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声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腐烂的…发臭的…垃圾…”

黑暗中,爱音在隔壁房间翻身时,床板发出的轻微“吱呀”声,像一根细针,刺破了祥子自我厌弃的茧壳。

那平稳的、带着生命温度的呼吸声,透过薄薄的隔板,微弱却固执地传了过来。

“…可为什么…”祥子的声音更低,更破碎,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和…渴求,“…为什么你…却让我…想活下去?”

————

羽丘女子学园天台

风像冰冷的刀片,刮过丰川祥子裸露的脖颈。

她背靠着锈蚀的铁丝网,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遗弃的石头。

刚刚结束的对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咖啡馆店长那张带着虚伪歉意的脸在眼前晃动。

“丰川同学,真的很抱歉,我们暂时没有适合你的空缺了。”

“你的情况…嗯…可能不太适合我们这里快节奏的环境。”

“祝你找到更合适的工作。”

每一句客套的拒绝都像一记闷棍,敲在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

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下个月的房租、水电、食物…这些冰冷的字眼瞬间化作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绝望的藤蔓从脚底疯长,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勒紧她的心脏。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那灭顶的窒息感。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鸣尖锐地响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紧接着是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

“祥祥!”千早爱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穿透了祥子耳中的嗡鸣。

她显然是跑上来的,气息微喘,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着淡淡的红晕。

“我…我看见你面试完往这边来了…怎么样?那个兼职…”

爱音的声音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祥子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那声亲昵的“祥祥”,在此刻听来,非但不是慰藉,反而像最刺耳的嘲讽,狠狠戳中了她最脆弱、最不堪的神经。

她猛地转过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爱音被她的气势惊得后退了半步,脸上的担忧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祥子没有看她,或者说,她的目光穿透了爱音,落在某个虚空的血色深渊。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下颌线绷得死紧。

一股无法遏制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灼热冲动,却在她最绝望、最自我厌弃的时刻,不合时宜地、猛烈地苏醒了。

爱音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她跑动后微微泛红的脸颊,因为担忧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粉色发丝被风吹拂贴在额角,制服下年轻身体起伏的轮廓…这些平日里她拼命压抑、不敢细看的细节,此刻在绝望的放大镜下,变得无比清晰、无比诱人,像最甜美的毒药。

一股混合着阳光、少女汗水和廉价洗衣粉的、独属于爱音的气息,强势地钻入她的鼻腔。

“嗡——”

祥子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被更汹涌的黑暗和羞耻淹没。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胯下,那个她深恶痛绝的、畸形的器官,正不受控制地迅速充血、肿胀、搏动,带来一阵阵尖锐的胀痛和令人作呕的粘腻感。

这感觉如此清晰,如此强烈,与她此刻心如死灰的绝望形成了最荒诞、最残酷的对比。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她?

巨大的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硫酸,瞬间浇遍全身,烧灼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她恨这具身体!

恨这具在她父亲酗酒自尽、经济阴影如影随形、连一份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的绝境中,还能对唯一关心她的人产生如此肮脏欲望的身体!

这欲望本身,就是对她所有苦难最恶毒的亵渎!

“别叫我那个!”祥子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和羞愤而扭曲变形,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包括她自己)的冲动,一步跨前,粗暴地抓住了爱音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指节瞬间泛白。爱音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手腕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指痕。

“呃…祥祥!你弄疼我了!”爱音试图挣脱,但祥子的手像铁钳。

祥子死死盯着爱音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那双总是带着点小聪明和元气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惧和不解。

这无辜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祥子灵魂都在尖叫。

她身体里那丑陋的欲望在爱音的挣扎和痛呼中,竟然更加兴奋地搏动了一下,带来一阵让她几乎晕眩的、夹杂着快感的强烈恶心。

“闭嘴!”祥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颤抖。

她猛地将爱音拉得更近,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爱音身上那股温暖、干净的气息更加浓郁地包裹住她,像最致命的诱惑,让她既想贪婪地汲取,又想立刻将其彻底撕碎。

“你懂什么?!”祥子的眼睛因为充血和极度的情绪而布满红丝,像困兽般瞪着爱音,“工作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这种…你这种…”她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她想说“你这种还能假装阳光的人”,想说“你这种还能关心别人的人”,但最终,所有恶毒的言语都被那汹涌的、针对自身的厌恶感堵了回去。

她看着爱音手腕上被自己掐出的红痕,看着对方眼中真实的恐惧,再感受着自己身体深处那肮脏的、无法控制的悸动…

“呃啊——!”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祥子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丝网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巨大的屈辱感和自我憎恨瞬间将她淹没。

她佝偻下腰,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对自身存在的彻底否定和恶心。

“走…走开…”她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哀求,“离我远点…求你…”

爱音捂着自己发红发痛的手腕,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崩溃的祥子。

祥子那剧烈的颤抖,那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痛苦和自我厌弃的气息,远比刚才粗暴的抓握更让她感到震撼和…心痛。

她明白了,祥子的愤怒并非针对她,而是针对她自己,针对那将她拖入深渊的命运,甚至…针对她身体里那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爱音没有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悸和手腕的疼痛,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她没有再试图触碰祥子,只是站在一个很近的距离,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轻轻地说:

“祥祥…工作没了,我们再找。房租…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走的。”

祥子颤抖的身体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那声“祥祥”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笨拙却固执的暖意,穿透了她自我厌弃的冰冷外壳,轻轻触碰到了那片荒芜死寂的核心。

她依旧蜷缩着,抱着头,但指缝间,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无法抑制地,砸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那滴泪水中,混杂着失去工作的绝望、对自身欲望的憎恶、对爱音的愧疚,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这笨拙的“不会走”所触动的、微弱的酸楚。

风,依旧冰冷地吹过天台。

两个少女,一个在无声地崩溃,一个用沉默的陪伴和一句简单的承诺,笨拙地支撑着这片摇摇欲坠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痛苦、羞耻,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风中残烛般不肯熄灭的…连接。

————

雨,不知何时开始敲打出租屋那扇布满水渍的窗户。

不是温柔的淅沥,而是带着初冬寒意的、沉闷的、仿佛要将这摇摇欲坠的巢穴彻底捶扁的鼓点。

霉味、灰尘味、还有廉价速食面残留的油腻气息,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得更加浓重,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爱音蜷缩在房间唯一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裹着薄薄的、洗得发硬的被子,身体却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高烧像无形的火焰,从她体内灼烧出来,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流和压抑的咳嗽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祥子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她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街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也映着爱音痛苦蜷缩的身影。

她手里攥着一块同样发硬的湿毛巾,指尖冰凉。

她已经这样坐了很久,听着爱音粗重的呼吸,听着雨点敲打世界的绝望节奏,听着自己内心那如同困兽般焦躁不安的嘶鸣。

“水…”爱音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祥子猛地回过神,几乎是弹跳起来。

她摸索着找到那个缺了口的搪瓷杯,从暖水瓶里倒出一点温热的水——那是她几个小时前特意烧好备下的。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爱音滚烫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同样单薄的肩膀上,将杯沿凑近她干裂的唇。

爱音贪婪地啜饮着,温热的水流似乎暂时缓解了喉咙的灼痛。

她微微睁开眼,烧得迷蒙的视线里,是祥子近在咫尺的下颌线,紧绷着,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专注。

祥子身上那股混合着廉价肥皂、雨水湿气和一种更深沉、更苦涩的气息,包裹着她。

“祥祥…”爱音的声音微弱,带着高烧特有的含糊和依赖,“…冷…”

这个称呼,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祥子紧绷的神经。

爱音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她,那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像点燃了引信。

爱音因为发烧而格外急促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她粉色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脆弱得不堪一击;还有那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的、年轻身体起伏的柔软轮廓…

一股熟悉的、灼热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洪流,瞬间从祥子身体最深处汹涌而出!

那被她深恶痛绝的器官,在衣物的束缚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搏动、肿胀,带来一阵尖锐的胀痛和令人窒息的粘腻感。

这欲望来得如此凶猛,如此不合时宜,在她照顾着病弱无助的爱音时,在她被那声依赖的“祥祥”触动心弦时,像最肮脏的背叛!

不!停下!滚开!

巨大的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她的灵魂上。她猛地将水杯塞进爱音手里,动作粗暴得差点把水洒出来。

“自己喝!”祥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尖利和恐慌。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爱音从自己怀里推开,让她重重跌回硬邦邦的床垫上。

爱音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推搡弄得懵了,水杯脱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残余的水渍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小滩污迹。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烧得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不解和受伤。

“祥祥…?”她喘息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祥子已经背过身去,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墙壁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羞耻和憎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胯下那丑陋的、无法控制的悸动,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像是对爱音此刻病弱无助状态最恶毒的嘲讽!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她…”祥子绝望地在心中嘶吼。

她恨这具身体!

恨这具在她连一份像样的退烧药都买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爱音被病痛折磨的绝境中,还能对唯一依赖她、需要她的人产生如此肮脏欲望的身体!

这欲望本身,就是对她所有无能和苦难最赤裸的证明!

“看着我!”祥子猛地转过身,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和痛苦而扭曲变形,像濒死野兽的咆哮。

她的眼睛在昏暗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混杂着绝望、羞耻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不再掩饰身体的异样,那紧绷的、明显隆起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爱音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顺着祥子颤抖的手指,落在了那无法忽视的、昭示着异常的部位。

一瞬间,惊愕、茫然、然后是…一种迟来的、巨大的、如同拼图最后一块终于归位的恍然。

过去祥子那些异常的躲避、阴郁的沉默、突如其来的暴怒、还有她偶尔捕捉到的、祥子看向自己时那混杂着渴望与憎恶的复杂眼神…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赤裸裸的生理证据串联起来,构成了一幅完整而残酷的图景。

“你…你…”爱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烧得滚烫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想要逃离。

“看到了吗?!”祥子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快意和更深的痛苦,“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丰川祥子!一个怪物!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了的、肮脏的怪物!”她指着自己,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刺向爱音,也刺向她自己,“我对着你的衣服自慰!我闻着你换下的衬衫发疯!我…我甚至在你生病的时候…在你最需要照顾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你…”她的话语被更剧烈的颤抖打断,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剩下粗重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喘息。

巨大的屈辱感让她几乎窒息,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鼻涕,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流淌,狼狈不堪。

她佝偻着背,双手再次死死抱住头,仿佛要将那个丑陋的自己彻底按进黑暗里。

“…现在看清了…就走吧…”她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彻底的绝望和放弃,“离我这个怪物…远点…”

房间里只剩下雨点敲打窗户的沉闷声响,和祥子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爱音看着眼前崩溃的祥子。

看着她剧烈颤抖的肩膀,看着她指缝间流下的、混合着鼻涕的泪水,看着她那无法忽视的、昭示着痛苦欲望的轮廓。

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被这巨大痛苦和绝望所冲击后的、一片空茫沙漠。

然后,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从这片空茫中缓缓升起。

那不是简单的怜悯,也不是被冒犯的愤怒。

那是一种…理解。

一种同样被生活碾碎过、在深渊边缘挣扎过的人,对另一个沉沦灵魂的理解。

祥子那深重的自我厌恶,那无法言说的秘密带来的扭曲痛苦,那在绝望中滋生的、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欲望…这一切,爱音都懂。

因为她自己,也曾在无数个夜晚,被冰冷的现实和看不到头的债务压得喘不过气,只能在绝望中沉浮。

祥子不是怪物。

她只是…被命运撕碎了,然后又被自己无法掌控的身体碎片割得遍体鳞伤的…人。

一个和她一样,在破败的出租屋里,在冰冷的雨夜中,互相舔舐伤口的…同类。

爱音动了。

她没有走,也没有逃离。

她掀开那床薄薄的、带着她高烧汗味的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高烧让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她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走向那个蜷缩在墙角、被自我憎恨彻底淹没的身影。

祥子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猛地一僵,呜咽声卡在喉咙里。

她以为爱音是来给她最后一击,或是来彻底划清界限。

她甚至做好了承受任何唾骂和推搡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没有到来。

一双滚烫的、带着高烧温度的手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蛮横的温柔,猛地环住了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祥子如同被电流击中,瞬间僵直。

爱音滚烫的额头抵在她冰冷的后颈上,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灵魂都在战栗。

爱音的身体因为高烧而滚烫、虚弱,但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收得那么紧,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想要将她从自我毁灭的深渊里拖拽出来的力量。

“不是怪物…”爱音的声音贴着她的后颈响起,沙哑、虚弱,却带着一种穿透所有阴霾的、斩钉截铁的清晰,“祥祥…不是怪物…”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祥子混乱黑暗的世界里炸开。不是唾弃,不是恐惧,而是…否定?否定她最深重的自我认知?

祥子猛地挣扎起来,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放开我!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脏!我…”

“我知道!”爱音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高烧特有的嘶哑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激烈。

她更紧地抱住祥子,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自己滚烫的温度和那点微弱的信念都灌注进祥子冰冷的身体里,“我知道你偷偷闻我的衣服!我知道你躲起来…做那些事!我知道你恨你自己!我都知道!”

祥子的挣扎瞬间停滞了。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剥光的羞耻感让她浑身冰冷。

爱音…一直都知道?

她那些阴暗的、不堪的、自我厌弃的行为…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爱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温柔,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祥子的后颈,与祥子冰冷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祥祥?”

她微微松开手臂,双手捧住祥子布满泪痕、狼狈不堪的脸,强迫她转向自己。

在昏暗的光线下,两双同样被泪水浸透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着。

爱音的眼睛因为高烧而水汽氤氲,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厌恶,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洞悉一切的、以及…接纳的光芒。

“我也很脏啊…”爱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自嘲的苦涩,“破产的家…还不完的债…在便利店对着油腻的炸锅强颜欢笑…在乐队里假装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千早爱音…祥子,我们…不都是被这个世界弄脏的人吗?”

她的话语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祥子用自我厌恶筑起的高墙。

不是粉饰,不是安慰,而是赤裸裸地承认了彼此的“脏”。

这种承认,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碎的共鸣。

“所以…”爱音的脸庞在祥子模糊的泪眼中放大,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所以,没关系的,祥祥。”

没关系的。

这三个字,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祥子荒芜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然后,在祥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爱音滚烫的、带着高烧气息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和笨拙的温柔,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印在了祥子冰冷颤抖、沾满泪水和鼻涕的唇上!

“轰——!”

祥子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那滚烫的、柔软的触感,像一道最猛烈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她所有的防御、所有的自我厌弃、所有的绝望!

长期压抑的欲望如同被点燃的火山熔岩,以摧枯拉朽之势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她残存的意识!

什么肮脏,什么怪物,什么债务,什么绝望…在这一刻,都被这滚烫的、带着病弱气息却无比坚定的吻,焚烧殆尽!

“呃…!”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从祥子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猛地反客为主,不再是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绝望者,而变成了一头被彻底释放的、被原始欲望支配的凶兽。

她粗暴地、近乎啃咬地回吻着爱音,手臂像铁箍一样死死勒住爱音滚烫的身体,将她狠狠压向自己,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爱音发出一声闷哼,高烧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冲击得几乎散架,唇上传来被啃咬的刺痛。

但她没有退缩,没有推开。

她只是笨拙地、生涩地回应着,承受着祥子那混杂着痛苦、欲望和毁灭气息的狂风暴雨。

她的手,颤抖着,摸索着,最终环住了祥子同样剧烈颤抖的腰背,用自己滚烫的体温,笨拙地回应着这绝望的索取。

狭小的出租屋瞬间被点燃。

冰冷的空气被灼热的喘息和肢体摩擦的声响填满。

祥子粗暴地将爱音推倒在吱呀作响的、硬邦邦的单人床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撕扯着爱音身上那件被汗水浸透的、廉价的棉质睡衣,动作带着长期压抑后的狂乱和一种害怕被拒绝的惶恐。

纽扣崩开,露出爱音因为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年轻而单薄的胸膛。

爱音的身体在祥子冰冷粗糙的指尖触碰下,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

这细微的反应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祥子一丝残存的理智。

她动作猛地一僵,撑在爱音身体上方,剧烈地喘息着,眼中燃烧的欲望火焰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恐惧和自我厌恶的阴影。

“我…我会弄伤你…”祥子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犹豫。

她看着身下爱音烧得通红的脸颊,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她眼中那尚未褪去的、带着痛楚却依旧固执的接纳…那被她视为怪物的、丑陋的器官,此刻在她体内疯狂地搏动、叫嚣,渴望着占有和释放,却又让她无比恐惧那可能带来的伤害。

爱音看着祥子眼中那熟悉的、深重的自我厌恶再次浮现,看着她在欲望和恐惧之间痛苦挣扎的模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高烧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晰。

她抬起一只滚烫的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抚上祥子紧绷的、布满冷汗的脸颊。

“祥祥…”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没关系的。”

她微微抬起身体,主动迎向祥子,用自己滚烫的唇,再次吻上祥子冰冷的唇,笨拙却执着地吮吸着,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融化那层坚冰。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颤抖着,摸索着,向下探去,主动复上了祥子内衣上那坚硬、灼热、剧烈搏动着的、令她恐惧又令她心碎的源头。

“呃啊——!”祥子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再也无法压抑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极致快感的嘶鸣!

爱音滚烫的手心隔着布料复上来的触感,像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残存的理智彻底灰飞烟灭!

她猛地扯开自己胯下的束缚,那丑陋的、饱胀的、顶端渗出粘腻液体的器官终于彻底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暴露在爱音烧得迷蒙却异常专注的视线里。

巨大的羞耻感几乎将她撕裂,但更汹涌的欲望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看着我…爱音…看着我…”祥子喘息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命令和最深沉的哀求,“看清楚…这就是我…这就是你要的…”她抓住爱音覆在她那里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引导着那滚烫的、颤抖的手,直接握住了那滚烫的、跳动的、粘腻的器官!

爱音的手猛地一颤,指尖传来那陌生、坚硬、灼热、带着生命般搏动的触感,让她本能地想要缩回。

但祥子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逃离。

爱音烧得迷蒙的眼睛,被迫聚焦在那狰狞的器官上,那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冲击让她胃里一阵翻腾,身体瞬间绷紧。

祥子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僵硬和退缩,眼中那点微弱的火焰瞬间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果然…还是…她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最终的审判和推开。

然而,预想中的逃离没有发生。

爱音那只被祥子强行按在灼热器官上的手,在最初的僵硬和退缩之后,指尖竟然开始…生涩地、试探性地…动了起来。

那动作极其笨拙,带着明显的恐惧和不适,甚至因为高烧而有些无力。

但她的指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的温度,开始在那滚烫的柱体上,极其缓慢地、带着探索意味地…抚摩。

“呃…!”祥子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一颤,像被最猛烈的电流贯穿!

那生涩的、带着恐惧却依旧固执的抚触,带来的刺激远超她任何一次阴暗的自渎!

快感如同爆炸般在脊椎深处炸开,让她瞬间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压倒在爱音滚烫的身体上。

“爱…爱音…”祥子破碎地呼唤着,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更深的痛苦。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身下滚烫的身体,将脸深深埋进爱音汗湿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混合着高烧、汗水和少女体香的气息。

她的腰胯开始不受控制地、本能地挺动,将自己那饱胀的器官,更深地送入爱音那生涩却滚烫的掌心,寻求着更强烈的摩擦和释放。

爱音承受着祥子身体的重量和那狂乱的挺动,高烧让她头晕目眩,掌心那粘腻灼热的触感和那器官在她手中疯狂搏动的生命力,让她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不适和眩晕。

但她咬着牙,没有松开手。

她能感受到祥子埋在她颈窝里的脸,那滚烫的泪水正汹涌地流淌出来,浸湿了她的皮肤。

那泪水里,不再是纯粹的自我厌恶,而是混杂了巨大的、无法承受的快感、被接纳的狂喜、以及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委屈和脆弱。

“祥祥…祥祥…”爱音也哭了,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

她不再仅仅是生涩地抚摩,而是开始尝试着,用自己滚烫的掌心,笨拙地、却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心,包裹住那跳动的器官,模仿着某种她并不真正理解、却本能地想要给予的节奏,套弄起来。

“啊——!!”祥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如同濒死般的泣鸣!

那生涩的包裹和套弄带来的刺激,瞬间将她推向了欲望的巅峰!

她猛地挺起腰,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所有的肌肉都痉挛般地收紧!

一股灼热的、粘稠的、带着浓烈腥膻气息的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烈地喷射而出!

大部分溅射在爱音滚烫的小腹和那件被撕开的睡衣上,还有一部分,甚至溅到了她自己的大腿内侧。

剧烈的释放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带来瞬间的、灭顶般的空白和虚脱。

祥子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爱音身上,只剩下剧烈到几乎窒息的喘息。

巨大的空虚感和那熟悉的、冰冷的自我厌恶,如同跗骨之蛆,在快感退潮的瞬间,再次凶猛地反扑上来,将她紧紧缠绕。

冰冷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锤子,捶打着这间破败出租屋摇摇欲坠的骨架。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带着腥膻味的体液气息,混杂着高烧的灼热、汗水的咸涩、泪水的苦涩,还有那永远无法驱散的、属于贫穷和绝望的霉味。

这气味像一层粘稠的油膜,糊在口鼻上,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祥子瘫软在爱音滚烫的身体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释放后的巨大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短暂的、灭顶般的快感空白。

那熟悉的、冰冷的自我厌恶,如同跗骨之蛆,在快感退潮的瞬间,以更凶猛的姿态反扑上来,将她紧紧缠绕,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做了什么?

她在爱音高烧、最虚弱无助的时候…

她用那具被她视为怪物的身体,强迫爱音用滚烫的手…

那粘腻的、带着浓烈腥膻味的液体,还沾在爱音滚烫的小腹上,浸透了她那件被撕开的、廉价的棉质睡衣,甚至有一些溅到了她自己的大腿内侧,冰冷而粘稠…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怪物!无可辩驳的垃圾!

祥子绝望地闭上眼,将脸更深地埋进爱音汗湿的颈窝,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藏匿进这片滚烫的黑暗里。

她等待着。

等待着爱音的推开,等待着那迟来的、必然的唾弃和审判。

她甚至渴望爱音能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者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那至少能让她确认自己罪有应得。

然而,她等到的,不是推开,不是咒骂。

是爱音那只刚刚沾满了她粘腻体液、此刻依旧滚烫的手,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笨拙的温柔和深重的疲惫,轻轻地、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那动作很轻,带着高烧的虚弱,掌心还残留着粘腻的触感,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魔力,笨拙地安抚着她剧烈颤抖的身体和灵魂深处翻腾的惊涛骇浪。

每一次轻抚,都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祥子荒芜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祥祥…”爱音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沙哑、虚弱,带着高烧的灼热气息,却异常清晰,像穿透厚重阴霾的一缕微光,“…没事了…”

祥祥。

又是这个称呼。

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接纳。

祥子的身体猛地一颤,埋在爱音颈窝里的脸,泪水更加汹涌地涌出,混合着汗水,浸湿了爱音的皮肤。

那泪水不再是纯粹的自我厌恶,而是混杂了巨大的、无法承受的被接纳的狂喜、一种深沉的委屈,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想要紧紧抓住这微光的脆弱。

“不…不…”祥子破碎地呜咽着,声音闷在爱音的颈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否认,“我很脏…我弄脏你了…爱音…我…”

“没有。”爱音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她那只抚摸着祥子后背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滚烫的身体,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祥祥不脏…”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我们…都不脏…”

她微微侧过头,滚烫的、干裂的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地、一下下地,吻在祥子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鬓角、太阳穴。

那吻很轻,很笨拙,却带着一种足以灼伤灵魂的温度。

“祥祥…”爱音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给我…”

祥子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茫然:“…什么?”

爱音烧得通红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心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的温柔。

她看着祥子,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祥子那刚刚释放过、此刻依旧半硬着、沾满粘腻液体、在她小腹上留下湿痕的器官上。

“全部…”爱音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异常清晰,“…祥祥…给我…全部…”

这句话像一道最猛烈的闪电,瞬间劈开了祥子脑中所有的混乱、所有的自我厌弃、所有的绝望!

她看着爱音眼中那毫不退缩的、近乎悲壮的决心,看着她因为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看着她微微起伏的、单薄的胸膛…一股比刚才更加汹涌、更加原始、更加绝望的欲望洪流,瞬间从她身体最深处咆哮着冲垮了所有堤坝!

“呃啊——!”祥子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眼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下被欲望和某种更深沉、更黑暗的占有欲彻底点燃的疯狂火焰!

她不再是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绝望者,而是变成了一头被彻底释放的、被本能和爱音那献祭般的邀请所支配的凶兽!

她猛地撑起身体,双手粗暴地抓住爱音睡衣的下摆,用力向两边撕开!

本就脆弱的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彻底暴露出爱音滚烫的、因为高烧而泛着红晕的、年轻而单薄的胸膛和小腹。

那上面,还沾着她刚才喷射出的、粘腻的、带着腥膻味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淫靡的光泽。

祥子的呼吸瞬间粗重得如同风箱,灼热的目光贪婪地扫视着这毫无保留呈现在她眼前的、属于爱音的领地。

那粘腻的液体,像一种最原始的标记,刺激着她最深的占有欲。

她俯下身,滚烫的唇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道,重重地落在爱音滚烫的颈侧、锁骨,留下一个个带着痛感的红痕。

她的牙齿轻轻啃咬着那小巧的、因为高烧而挺立的乳尖,引来爱音一声压抑的痛呼和身体本能的瑟缩。

“祥…祥祥…”爱音的声音带着痛楚的喘息,身体在祥子粗暴的啃噬下微微颤抖,但她环抱着祥子腰背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带着一种无声的鼓励和承受。

祥子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她看着爱音因为疼痛和不适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她眼中那依旧固执的、带着水汽的接纳。

这眼神像最烈的助燃剂!

她猛地分开爱音因为高烧而有些无力的双腿,将自己那依旧半硬着、顶端渗出更多粘腻液体的、灼热的器官,抵在了爱音双腿之间那从未被任何人造访过的、柔软而紧闭的入口。

那滚烫、坚硬、带着粘腻湿滑触感的顶端,抵上最私密、最娇嫩之地的瞬间,爱音的身体猛地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一声短促的、带着巨大恐惧和痛楚的抽气声从她喉咙里挤出!

高烧让她的身体更加敏感,那陌生的、极具侵略性的触感带来的冲击远超想象!

祥子捕捉到了爱音瞬间的僵硬和那声痛楚的抽气,动作猛地一顿。

残存的一丝理智像冰冷的针,刺穿了欲望的迷雾。

她会弄伤她!

她一定会!

她这个怪物!

她…

“祥祥…”爱音的声音响起,带着剧烈的喘息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滚烫的手摸索着,抓住了祥子撑在她身侧、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腕,指尖深深嵌入她的皮肤,“…进来…别停…我要你…全部…给我…”

这声催促,带着献祭般的决绝,彻底碾碎了祥子最后一丝犹豫!

“啊——!”祥子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狂喜和毁灭欲望的嘶吼!

腰胯猛地向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那饱胀、灼热、带着粘腻润滑的器官,狠狠地、不容抗拒地、贯穿了那层象征着纯洁与未知的脆弱屏障!

“呃——!!!”爱音的身体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瞬间劈开!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猛地撕裂了出租屋沉闷的空气!

巨大的、撕裂般的剧痛从身体最深处爆炸开来,瞬间席卷了全身每一个细胞!

她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像被电击般剧烈地向上弹起,又被祥子死死地按回硬邦邦的床垫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全身,高烧的灼热被这冰冷的剧痛瞬间覆盖!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破碎的、如同濒死般的抽气声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身体因为极致的痛楚而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

祥子也被那瞬间的极致紧致、温热和那层屏障破裂的触感冲击得头皮发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丑陋的器官被爱音体内滚烫、柔嫩、却因为剧痛而疯狂痉挛收缩的软肉死死地绞紧、包裹!

那感觉带来的快感是灭顶的,但爱音那声凄厉的惨叫和身下身体剧烈的痉挛抽搐,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她大半的疯狂火焰,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和更深的自我厌恶!

“爱…爱音?!”祥子僵住了,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她看着爱音瞬间惨白如纸、布满冷汗、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看着她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的绝望模样,看着她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抽搐…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做了什么?!

她真的…毁了她?!

“对…对不起…我…”祥子语无伦次,想要抽身退开。

然而,就在她试图后退的瞬间,爱音那只死死抓着她手腕的手,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不…准…走…”爱音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烧得迷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祥子,里面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被剧痛扭曲却依旧固执的…要她留下的决绝!

“祥祥…动…”爱音喘息着,声音微弱却清晰,“…我要…你动…”

祥子看着爱音眼中那不顾一切的、近乎自毁的坚持,看着她因为剧痛而扭曲却依旧固执地索求的模样…那刚刚被浇熄的欲望火焰,混杂着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想要彻底占有和标记的冲动,再次轰然燃起!

比之前更加猛烈!

“呃…!”祥子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不再犹豫!

她猛地开始挺动腰胯!

动作带着长期压抑后的粗暴、生涩,以及一种害怕再次弄伤爱音的惶恐,却又被汹涌的欲望推动着,无法停止!

“啊…!呃…!”每一次深入,都带来爱音无法抑制的、带着巨大痛楚的闷哼和身体剧烈的痉挛。

那紧致、滚烫、因为剧痛和不适而疯狂收缩绞紧的内壁,带给祥子的是如同地狱与天堂交织的极致快感!

她能感觉到自己那丑陋的器官被爱音的柔软和滚烫彻底包裹、吮吸,每一次摩擦都带来灭顶般的刺激!

爱音的痛呼和痉挛,非但没有让她停下,反而像最强烈的催情剂,刺激着她更猛烈地冲撞、占有!

“爱音…爱音…”祥子喘息着,破碎地呼唤着,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她俯下身,滚烫的唇带着啃噬的力道,再次落在爱音的颈侧、锁骨,留下更深的红痕。

她的一只手粗暴地揉捏着爱音因为疼痛而紧绷的、小巧的乳尖,另一只手则死死扣住爱音的腰胯,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承受着她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贯穿!

吱呀作响的床板在狂乱的节奏下发出濒临散架的呻吟,混合着肉体激烈碰撞的黏腻声响、祥子粗重如牛的喘息、以及爱音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痛楚和逐渐被快感侵蚀的、破碎的呜咽和呻吟。

空气中弥漫的腥膻体液气味更加浓烈,混杂着汗水和泪水的咸涩,还有高烧的灼热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堕落又无比真实的氛围。

爱音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彻底失控的小船。

最初的、撕裂般的剧痛在祥子持续而猛烈的冲撞中,逐渐被一种陌生的、带着强烈不适却又无法抗拒的、被填满和占有的奇异感觉所取代。

身体深处那被反复摩擦、冲撞的敏感点,在剧痛的间隙,开始传递出一阵阵让她头皮发麻、灵魂战栗的、无法言喻的酸胀和酥麻!

这感觉与剧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崩溃的、天堂与地狱交织的漩涡!

她无法思考,只能本能地随着祥子狂野的节奏而摆动、痉挛,破碎的呻吟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溢出,混合着泪水,滑落鬓角。

“祥祥…祥祥…”她无意识地呼唤着,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被彻底征服后的依赖,滚烫的身体紧紧缠绕着身上那具同样滚烫、带着汗水和疯狂气息的身体。

这声呼唤,彻底点燃了祥子最后的引信!

“呃啊——!爱音——!”祥子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撕心裂肺的咆哮!

她猛地将爱音的双腿分得更开,几乎折叠到胸前,将自己那饱胀到极致的器官,以最深的、最凶猛的力道,狠狠贯穿到底!

然后,腰胯如同失控的马达,开始了最后、最疯狂、最不计后果的冲刺!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要将身下这具滚烫身体彻底捣碎、融入自己骨血的力道!

“啊——!!”爱音被这最后的疯狂彻底抛上了欲望的巅峰!

身体深处那被反复蹂躏的敏感点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瞬间引爆!

一股滚烫的、从未体验过的、灭顶般的快感洪流,如同海啸般从身体最深处汹涌而出,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眼前一片空白,身体像被电流贯穿般剧烈地向上弓起,发出一声尖锐到失声的泣鸣!

所有的痛楚、不适,在这一刻都被那纯粹而猛烈的快感彻底淹没、焚烧殆尽!

几乎在同一瞬间,祥子也到达了极限!

她死死地抵在爱音身体最深处,那丑陋的器官在她体内剧烈地、痉挛般地搏动、膨胀!

一股比之前更加灼热、更加浓稠、量更大的粘腻液体,如同开闸的洪水,猛烈地、持续地喷射而出,尽数灌注入爱音身体的最深处!

“呃…呃…呃…”祥子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如同窒息般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彻底瘫软在爱音同样剧烈颤抖、被快感余波冲击得无法动弹的身体上。

巨大的释放感带来瞬间的空白,随即是更深的、如同黑洞般的空虚和那熟悉的、冰冷的自我厌恶,再次凶猛地吞噬了她。

她做了什么?

她把那肮脏的、属于怪物的东西…射进了爱音身体的最深处…

在她生病的时候…

她彻底地、无可挽回地…玷污了她…

祥子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她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然而,她等到的,依旧是爱音那只依旧滚烫的、带着粘腻体液的手,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深重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轻轻地、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抚摸着她的头发。

“祥祥…”爱音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沙哑、虚弱,带着高潮后的余韵和一种奇异的平静,“…好暖和…”

祥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自我厌恶,似乎被这句“好暖和”轻轻触碰了一下,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她依旧瘫软着,将脸深深埋进爱音汗湿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混合着高烧、汗水、泪水、体液和一种…独属于爱音的气息。

那气息,在此刻,成了她在这片无边黑暗和绝望的荒芜中,唯一能抓住的、带着滚烫体温的浮木。

窗外,冰冷的雨,依旧不知疲倦地敲打着这个破败的世界。

出租屋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交错的喘息声,和一种混合了绝望、痛苦、欲望、释放、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风中残烛般不肯熄灭的…共生的复杂气息。

那浓烈的体液气味,像一种最原始的契约,烙印在这个冰冷的雨夜,烙印在两个被命运碾碎、在深渊边缘互相啃噬、互相取暖的灵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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