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二人都惊慌,而欢颜尤盛,生怕事败她伸手想将那大夫扯到自己身后,可眼前当先那人一进屋立刻单掌斜切,正正打在大夫颈侧,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下去。
欢颜惊恐抬头,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皆黑衣黑布蒙面,模样有些像当初从那个二皇子手中救出自己时乔少临手下,可若们,又为什么要击晕那大夫呢?
她这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对这些人看来看去,不敢稍动,而对方似乎也对她全不理会,当先那人走到乔灼身边伏身探脉,随即又从怀中拿出一颗朱红丹药塞入嘴中,信手一挥,紧跟着两人立刻将乔灼抱起半扛着朝外就走。
欢颜大急,上前张开双臂:“……们要带去哪?”
众人都只一顿,当先那人干脆欺身过来,欢颜只觉眼前黑影乱闪,紧跟着脖子一麻,也立刻没了知觉。
即使昏迷中,她依旧忧虑不安,喃喃低语反复辗转,终于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陌生厢房,屋里充溢着淡淡熏香,自己躺着得也一个温暖柔软所在。
她定定神,慌忙从床上起来,正在四处张望,却听左首那边吱呀一声,随即有人走了进来,此人身高体壮,蓄着短须,目光炯炯,嘴阔而唇薄,显出一点儿阴狠之相。
欢颜不识得,正愣怔着,却见笑容满面,几步跨到面前:“妹妹勿须惊慌。”欢颜顿觉头皮一紧,这个声音她可记得,这不那意言大哥意铮么?
她对印象实在不好,看快步走到面前,不由自主朝后退开,这举动令眉心微皱,随即扬眉笑道:“妹妹太见外了。”不过脚步也终于停下,不再靠近,“不要害怕,到了这里天大事也有为兄给作主。”
又妹妹又兄长叫欢颜更犯怵,直愣愣看了半晌,才说:“……怎么到这儿来?乔灼呢?在哪里?”
意铮笑道:“真让为兄伤心啊,们兄妹相见,妹妹却只记得情人。”本意像要开个玩笑,无奈眼前这兔子般女人却被笑声震地又抖了三抖,小模样儿令掌心直发痒,怯怯神色实在勾得百爪挠心般难受,恨不得抓住她好好折磨一番,只眼前之事……大拳头紧了又紧,终笑道:“不跟说笑了,来来,为兄带去见情郎儿。”说罢转身就走。
欢颜愣了愣,自然也只得跟上,二人从这间厢房出来,只走了十数步,就进了东首另一间厢房,转过屏风,床榻里果然躺着乔灼,只虽然被换了衣裳,可依旧没醒。
欢颜扑过去摸脸,生怕触手冰凉,总算还温热,不由得略为心安了些。
意铮在一旁叹道:“伤筋动骨外伤也还罢了,主要内伤……似乎中了毒,可一时却分辨不出原毒来,很麻烦。”
欢颜一心都在乔灼身上,听这么一说顿时慌乱:“那要怎么办呢?这会儿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醒,要怎么办呢!”说着眼泪也簌簌而落。
意铮叹道:“也不要太难过,总之一切有,兄妹,一定会想办法为解忧。”
数次提及兄妹一词,直到这会儿欢颜才注意到这个,噎哽着回头看,目光迟疑:“兄……兄妹?”
露齿一笑:“说起来真为兄莽撞了,还没见过面,又怎能认得为兄呢。”清清嗓子,目光炯炯:“姓意名铮,字达开。北凌先孝成康太子长子,当今北凌皇正姑母,妹妹不已经跟姑母相认了么?咱们自然兄妹啦。”
“北……北凌皇……”欢颜讶声轻呼,这会儿才想起来,似乎当时被那二皇子抓住时,好像还真听过乔少临逼问那二皇子时,说过这事。
只当时她身逢巨变又得少临相救,情绪激荡下,根本就没认真听进去,以这时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这么说来……那天在宫里见到……娘亲她竟女皇么?
她人都木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意铮只当她乐傻了,哈哈一笑,却对着窗外唤:“进来。”
欢颜转头去看,竟见意宽迎面走来,一见到,她顿时一个哆嗦,朝后挪了几步,两人中间,她自然往意铮这边靠多了一点,意铮面现得意,哈哈笑道:“还不快求妹妹原谅,色蒙了心家伙。”
意宽垂头缩肩,连个子都像矮了半截,眼观鼻鼻观心,老实走上几步,竟!
通声跪下:“当时不知妹妹,虽蒙上天垂怜,未酿大错,可唐突了妹妹为兄依旧罪孽深重,只好厚颜来求妹妹,妹妹若不原谅,就长跪于此再不起来。”说着以袖掩面,竟似还哽咽了几声。
欢颜手足无措,忍不住又退几步,肩上轻轻搭上一只手,转头便见意铮眼睛微眯,笑道:“这二哥确错厉害,妹妹若不愿意原谅,那就交给为兄打几板子长长记性,跪着就免了吧,大小也个王爷,让下人看到了,面子上需不好看。”
欢颜注意力却完全转换到了搭在肩上那只手,灼热大掌正轻捏她肩肱骨,热力透过衣裳传来,却令她不由得抗拒着往边上挪了挪,意铮掌下一空,眼睛瞄到她双眉微皱,嘴边闪过一丝冷笑,挥手道:“好啦好啦,咱们这个妹妹害羞很,饶了什么怕说不出口,就由为兄来递惩罚这二哥吧。”说着话顺势收回手来,意宽也就垂着头站了起来,还一脸老实相,眼不乱瞟,话更一句没有。
面前站着们俩,欢颜实在不想说话,可还不得不问:“阿灼……”
意铮笑道:“就在这里守着吧,已经招了最好御医,差不多也该到了,上前头看看去,放心。”说罢走了出去,意宽自然也随后跟着走了。